第15章 是心跳不止是无法替代
饭桌上家芊的成绩得到了父母和亲友的一顿吹捧，这让还在上初中的弟弟和小姑看到了一丝曙光——或许初中学习一般，到了高中就会突飞猛进呢。
家芊只好附和着，是的是的，我们家族的遗传基因可能就是如此。
妈妈打了一下她的屁股，臭丫头什么时候学坏了。
大概是跟着某人学得调皮了，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他了。比如喜欢笑，比如更热爱生活，他逐渐变成了她热爱世界的原因。
初一这天，她和兄弟姐妹们在院子里一起放起了烟花。小烟花在手里拿着，黑夜的天空做背景，在云朵处划出闪烁的弧度，谁也没看出她写的是他的名字。如果这样，就可以把思念永恒、把命运定格，该多好。
她想，如果将来没有和他在一起，会有多遗憾，她甚至不敢想如果有一天两人失联，自己的心情会怎样，果然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越是这样热闹的景色里，缺个他，就显得格外孤单。
于是晚上十点多，家芊跟着爸妈回家，简单洗漱后，她还是拿起了数学题本做了起来，总觉得多做一道题，就离他近了一步。
爸爸看到灯光还亮着，走近发现家芊如此努力，挺感动的。
“芊芊，还在学习？今天初一，大过年的，早点休息。”
“我知道了爸爸，我还想再学一会儿，等1点再睡，我不困的。”
爸爸坐在家芊床边，双手放在膝盖上若有所思。“家芊真是长大了，懂得依靠知识改变命运了，看了爱你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
“我确实是有了目标，我尽力去争取。”
“想考哪个大学？想做什么职业？”
“我可以不说吗？我怕我没考上，就让你们失望。”
爸爸笑了，“不说也好，你妈妈就喜欢吹，再让她不小心知道了，提前吹出去给你徒增压力。家芊，好好学吧，爸爸妈妈就你这一个女儿，你的未来就是我们的未来。”
家芊点点头，她看到一向伟岸帅气的爸爸鬓角也多了些银色，自己的成长快要追赶不上爸妈老去的步伐了。她的理想，可能不仅仅是她的，也是他们的，整个家族的，她更没理由给自己停下的机会。
很晚的时候，舒晚又发来消息，□□便又咚咚咚的响了起来。
“还不睡？”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我隐身耶。”
“我就是试试看，谁让你这么老实不打自招的？”
“调皮。”
“今天开心吗？”
“很开心，你呢？”
“我本来有点不开心，不过听到你开心，我心情也好了很多。”
“怎么了？你还会有什么烦心事呢？”
“我爸爸说让我高三回来上学，好像已经着手在安排了。”
“啊…”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她更加晴天霹雳一些。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或许如果有不可抗力的因素，可能也不是必须吧。”
“什么是不可抗力因素？”
“我也没想好…”
“先别想了，等我们见面再商量吧，保持好心情，不许郁闷的睡去。”
“好，听你的，反正也还早。”
“就是。”
“你要睡了吗？”
“嗯，准备了呢。”
“那晚安啦。”
“晚安。”
她关掉□□，心里有点难受，太多关于时间的问题想要得到答案。她时而有信心，觉得自己可以拼命冲一冲，觉得命运可以被自己所掌握，身边会有所爱之人，将来会做着热爱的职业；可又时而信心全无，还没等想好那个不可抗力的因素是什么，就有太多外界不可抗力的因素去阻止了。比如这个时候，就会感觉很无力，如果他真的走了，那束光不在身边了，自己还能否在最后一整年孤独沉浸着成功冲进去。
写完一页试卷，关上灯，拉开窗帘，侧躺在小床上看着窗外的光。遇见他时情意懵懂，从此看万物都浪漫夸姣。她展开思绪，此时大概还有太多的家庭沉浸在热闹里没有平静，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美好的故事在书写，她不贪心，能不能多写一笔，加上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和一颗永恒不变的真心呢。她渐渐昏昏睡去，耳边开始幻听□□那个咚咚咚的声音。
时间过得挺快的，至少她这么觉得，在自己排得密密麻麻的学习安排表下，每天都过得不像假期，早起的背单词已经引起了妈妈好几次的无效抗议了。
初七开始爸爸妈妈去上班了，家芊便自己在家了，整个假期都在学习中度过，饿了就自己简单做点，从来没有这么充实过。
小乔一直在和家芊吐槽，之前是各种亲戚来串门让她完全没法学习，最近是因为自己大概是拖延症晚期，明明也是按照家芊的方法排了学习表，可是没有一天严格执行的，到现在一样作业都没完成，一边玩着一边郁闷着。一直拖到了正月十四，眼瞅马上开学了，还剩下一大堆作业。
“家芊，你都写完作业了吗？明天你有时间吗，带着作业出来救救姐妹吧。”小乔在□□上求救。
“好的，那我们去哪里呢？”
“明天晚上是不是你们要一起过元宵节？”
“对，我们中午没安排，明晚去我姥姥家。”
“那我明天请你去吃肯德基吧。”
“好的。”
于是第二天上午，家芊就拿着作业们，坐上了公交车，去往肯德基，妈妈叮嘱要在下午五点前到家。途中还路过了小时候经常和爸妈一起去散步的文化宫，看到很多小朋友在一起玩，想起自己的童年好像在这么不知不觉中就结束了。
小乔早就在肯德基占了一个桌子。
“小乔大人，我们两个不用占这么大张桌子吧。”家芊看看周边。
小乔朝售货前台指了指，家贝正端着一些好吃的过来。
“家贝，你也在呀。”
“家芊姐姐，我今早才联系的小乔，您可别嫌弃我。”家贝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会，那豆西呢？我们要不要也叫一下？”
“她跟她爸妈回山西老家了，明天才回来，她也没写完呢，不过没办法。”小乔小声的。
“哦，这样呀。”家芊说着就把自己包里的作业往外拿，摞得整整齐齐。
小乔随便拿过来一本，都要惊讶半天，“家芊，你该不会整个假期都在好好学习吧，学得好认真啊。”
“还好吧，不过确实一直在学习，你也知道，我还有很大的差距。”家芊咬咬嘴唇。
”家芊，大题你也全都做出来了，你是仙女吗？”家贝翻着物理试卷，一脸惊呆，“这些大题让我抄我都不敢抄。”
家贝赶紧又把桌子好好擦了一遍，生怕把试卷弄脏。“家芊，你就负责吃美食，我俩负责抄，小乔，我们开始吧。”
家芊手里瞬间多了一包上校鸡块，她只好一边吃着一边预习着下学期的内容。
桌边多了一杯九珍果汁，还以为是家贝递过来的，她喝了一口，依旧陶醉在新书的内容里，突然听到熟悉的笑声，她一抬头，竟然是舒晚！那一秒，是心跳不止，是无可替代。一整个假期不见，鬼知道有多想念。
“你怎么来了！”家芊开心的站起身，简直都要跳起来了，抄作业已经抄得走火入魔的家贝和小乔几秒钟后也才跟着醒过神来。
“家贝今早说你们会在这里，我让他不要告诉你们，我刚下飞机就直接过来了，惊喜吗？”舒晚说着坐到了家芊身边，她点点头，擦了擦嘴上的番茄酱。
今天，两人都默契的穿了白色羽绒服，舒晚看她的白色羽绒服上还带着天使的小翅膀，领口的蓝白相间的毛毛显得她更白皙了，粉色的雪地靴特别可爱，原先一直看她穿校服的，原来私下里的她完全是小公主审美。
两人一直忍不住笑容，她明白舒晚是为她而来的，在正月十五这样特别的日子里，好像别有深意。正好家芊预习时遇到了一些不解，舒晚看了一眼就明白，好像学过一样。两人聊着书里的内容，又聊到假期的趣事，聊得开心极了。
家贝一边抄作业一遍用小胖手捂着嘴巴，眼睛不停地往两人的方位撇，忍不住想笑。小乔则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极其淡定，一脸老母亲的满足感。
等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家芊都在桌子上趴着睡了一会儿，舒晚就静静地看着她。等她醒来时看了眼手表，估摸着公交车的时间，确实不早了。家贝和小乔也抄完了，收拾好了东西，还帮家芊也把试卷整理好，吃起了东西。
“同学们，我得走了，今晚得去我姥姥家，妈妈说五点前必须回家。”
“那我送你吧。”还没等小乔和家贝应声，舒晚便开了口。
“额…辛苦晚哥了，那我和小乔一路。”
“对对，家芊，我们明天学校见。”
家芊点点头，两人就一起来到了公交站牌前。
站在站点，她已经开始不自觉幻想，和他一起第一次坐公交车，感觉有些奇妙。仿佛想到了未来某一天，他开车带着她回父母家，她在副驾驶和小乔打电话聊着单位里搞笑的事。
两人不约而同地选了公交车最后一排，家芊坐在靠窗位置，他坐在靠近过道保护着她。公交车上几乎没人，还有些凉意，两人的心却是热热的。
她两只手拽着前座的铁杆，看着窗外的风景，正月十五街上也算热闹，城市还是一片红彤彤。
舒晚从书包里掏出来一瓶牛奶，竟然还是热的，递给了她。
“牛奶？哪来的呀？还热乎乎的。”她有点惊讶。
“我在机场买的，专门给你的。”他一笑，胜过千言万语。
她当然要第一时间喝下，嘴唇边便泛起一层白色奶泡。
他从包里拿出mp4，给她一个耳机，“周杰伦的歌，要不要听听看？”
她点点头，耳机里播放的是《星晴》，经过了一个站点，上来不少人，经过了商场，遇见了热闹，然后是《简单爱》，又走过几条街，最后是《彩虹》……歌词里的温柔好像在写他。
那天的站点，耳机里的音乐，在她看来就好像人生，我们一生中总会走走停停遇见很多过客，可是身旁总是那同一个人，我们俩的灵魂总是一致的，耳边的风也是甜的。
后来车上上来了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孩，舒晚看了眼完全素面朝天的她，如出水芙蓉般干干净净，便格外欢喜。
他们一起下了车，朝家芊家所在的方向走去。家芊介绍着，从幼儿园大班开始便一直住在这里。看到大树林立的街道，他想的不是景色，而是从小到大她生活的地方，原来是这样的。或许在这条街上，她曾和朋友蹦蹦跳跳，也是在这里，她从一个小童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太多的画面来不及一一幻想。
“我快到了，前边就是。”她朝院子的门口指了指。
“这里挺美的，我再送你一段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一会我也去姥姥家。”
“行。”她笑着点点头，她真的很难理智的拒绝他。
于是两人依旧慢慢地往前走着，一辆车从旁边驶过，突然停下。家芊定睛一看，是自己家的车。
爸爸摇下车窗：“家芊？你怎么在这里？”
家芊看到爸爸，又看了看身边的舒晚，有些尴尬：“爸爸，我刚和好几个同学一起在肯德基学习，我的同学正好顺路就一起回来了。”尽管她解释“好几个同学”，可爸爸的眼光还停留在舒晚身上。
“叔叔您好，我是家芊的同学，我叫张舒晚。”舒晚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进行了自我介绍。
“哦，你就是张舒晚啊，家芊妈妈和我说过，那我先进去接你妈妈，家芊你等我一下。”爸爸说着就往前开走了。
家芊还是有点心慌，那个说着目标明确学习奋进的学霸女孩现在看起来好像在早恋似的…“舒晚，要不你先……”还没来得及让她安排好，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完一句话，妈妈从门口拐了出来，两只手里还提着海鲜和菜，家芊彻底愣住了。
“我说你手机打不通，提了这么多东西。”爸爸说着下了车，打开了后备箱，从妈妈手里接过了东西。
“哎呀，沉死我了，我想着你快回来了我就往外走着……哎？家芊！你怎么在这，这不是舒晚同学吗？”妈妈刚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惊讶于一米之内站着的女儿和她的同学，这个画面看起来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妈妈，今天我和好几个同学在肯德基学习，舒晚正好顺路，就送我回来了。”家芊继续无力的解释。
“谢谢舒晚了，送我们家芊回来，你要去哪里？让叔叔送你去吧。”妈妈很热情。
“不用了麻烦了阿姨，谢谢，我要去我姥姥家，就住在康桥小区，很近的，我自己走过去就好。”舒晚谈吐落落大方。
爸爸整理好后备箱，“就一起吧，正好顺路。”
家芊给舒晚疯狂使眼色，可爱极了，妈妈忍不住想笑。
“上车吧舒晚，你在学习上很帮助家芊，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叔叔阿姨真心邀请你的。”妈妈继续热情补充。
“那好吧，谢谢叔叔阿姨了，麻烦了。”他笑着就推了推家芊，等她坐上了车，他从另一边上了去。
果不其然，妈妈开始了问题轰炸。
“舒晚你不是回京城了吗？今天刚回来的吗？”
“对，今天几个同学约好了一起学习，我下了飞机就过去了，正好也不耽误回我姥姥家团聚。”
“哦，你爸爸妈妈都在京城工作？他们做什么工作的呀？”妈妈继续好奇。
“妈，不要问这么多啦。”家芊从后座点了点妈妈的肩膀。
舒晚笑笑，“我爸爸在科研所做新能源研究，妈妈在杂志社工作。”
“哇，那你爸爸是科学家耶。”妈妈继续惊讶。
“呵呵，算是吧。”舒晚看着家芊一脸无奈忍不住笑了。
“知识分子家庭，蛮好的嘛。”妈妈给出中肯评价。
“还好吧。叔叔阿姨一看也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有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
“有吗？呵呵。”妈妈笑不拢嘴。
“舒晚成绩很好，也很独立，家芊你要多向舒晚学习优点。”爸爸终于再次发话了。
“我知道爸爸，我一直把舒晚当成我的学习目标。”家芊话落，爸爸突然想到了家芊假期疯狂学习说是有自己的目标，这种状态和初中时简直判若两人，心里也大概有数了。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家芊真的很拼，我们约好了北大见。”舒晚说完这话，家芊彻底败了，恨不得用脚扣处出一室三厅，把头埋到胳膊里。
“哦？是吗？家芊有这么高远的目标？怎么从来不和爸爸妈妈交流？”妈妈很惊讶，还回头看了看她，看她没反应，又拍了拍她。
“我看家芊假期很是努力，看来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爸爸也点赞。
只有家芊，心里一万个小尴尬，我可没有惹你们任何人。
一转弯就到了地方，舒晚高兴的和大家道别，家芊的爸爸妈妈也笑不拢嘴，只有家芊咽了咽唾沫，以她对父母的了解，一会儿肯定要面临一顿疯狂质问了。
等车继续往前开去，爸妈一改往常，反而只是一个劲儿地夸着舒晚，甚至都忽略了她。
“这孩子又有礼貌看起来又聪明，说话也得体，一看就是好家庭的孩子。”妈妈连连赞叹，用尽了美好的词汇。
“小伙里玉树临风的，是挺不错。”还从没听爸爸夸过谁。
妈妈回头看了一眼家芊，整个人躺在了车后座。“看看我们家芊，也是不错的，我们宝贝女儿，真的能考上北大吗？我们拭目以待吧。”妈妈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妈妈，千万不要出去说哦！万一没考上就糗大了。”家芊弱弱的。
“妈妈知道，妈妈支持你所有的梦想，但是友情提示，不可以早恋哦！”
妈妈话落，爸爸继续扎心补充，“这么优秀的男孩子真的能看上我们的女儿吗？哈哈。”原来你是这样的爸爸，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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