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今晚的月色真美
回到家才发现姥爷的腿磕着了，家芊心疼的不行，仔细叮嘱姥姥和姥爷一定要注意身体健康，听说隔壁的孙姥姥去世了，家芊更是吓得不行，吃完饭一直抱着姥姥，中午大姨和姐姐们都在，大姨做的饭好吃极了，她又不禁展开了大胆的幻想，什么时候，舒晚也能坐在自己身边吃到这样的美食呢，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在自己不断地联想里好像已经度过了一生。
而舒晚，在姥姥家吃完饭，便和表哥来到小区的篮球场打起了篮球，不一会儿便大汗淋漓。姥姥和其他几个老太太坐在大树下乘凉，不断向别人炫耀着自己的孙子和外孙。
“最近在学校咋样？”表哥递来一瓶水，舒晚咕咚咕咚喝掉了大半瓶。
“挺好的呀。”
“上次那个小美女怎么样了？”表哥挑眉问道。
舒晚歪头苦笑，“还能怎么样？”
“很温柔，挺可爱的，没发展发展？你哥哥我就是遗憾啊，都怪高中那会儿子太能逞强，错过了喜欢的女孩，然后她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大学里也没有遇到合适的。”
“应该先以学业为重吧，或许你要是当时和她在一起了，可能就考不上现在的学校了，那岂不是更遗憾？”他嘴上这么说着，可其实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可是很少见一项理性的表哥感性一次。
“或许最好的就是两人一起努力考上心仪的大学，唉，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可能一切都是命吧，你要好好把握好你的人生，不要将来某天患得患失。”
“恩。”舒晚点点头。
“反正现在也没外人，你跟哥哥说说，你是不是喜欢她？”
舒晚很不好意思地，一直傻笑，想起来了她的可爱模样。
“你小子，心动了？”表哥坏笑。
“挺喜欢的……”然后突然紧张道，“你可别跟我妈说啊。”
“我傻呀，我跟小姑说干什么。果然难逃哥哥我的火眼金睛。”
“就感觉她吧，和普通女生不太一样。”他坐在石凳上，望向远处。
“哪里不一样？”表哥饶有兴趣。
“以前初中的时候，你弟弟那可是很受欢迎的，女生们也是想尽各种招数讨好本小爷，但是她不一样，就一直在很疯狂的学习，我都没看她玩过，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帮她。她，劲儿劲儿的，挺佩服的。”
“这姑娘可以啊，格局达到了，怕是想和你考一个大学，放长线钓大鱼。”表哥坏笑。
“我能感觉出来，她可能真的是为了我在很努力很拼命，所以说挺特别的。”他也笑。
“那如果到时候人家真追随上了你的脚步，你怎么样？”
“其实我不在乎那些的，不在一个大学，也可以的，我是肯定要去北大的，爷爷爸爸妈妈都是，我至少不能比他们差吧，所以我觉得她其实可以不用定这么高的目标，感情到了，其他的都不是问题。”他认真的。
“看来是真动情了，能让你喜欢的肯定不是凡女子，好好珍惜眼前人吧。”表哥说着投进去一个球。
和别人袒露一下这些日子压在心底的心迹，感觉舒服多了，他怎么不珍惜呢？他是聪明的，高傲的，他没对别人这样过，她一定能感受到这份沉默的爱。他也有太多次冲动，很想告诉她，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如此可爱的她恋爱，想霸道地把她据为己有，想把和她一起的快乐时光镌刻在青春的年轮上，可是他现在不行，他不忍在她追随梦想的路上打扰，他不想成为她的牵绊，而是要成为她的光，一直做她的指引。
短短的一天的轻松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回到学校的她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学习世界里了。
“这么早啊家芊，我恨不得能在家多呆一分钟是一分钟。”豆西惊讶极了，她才放下书包，家芊的一张卷子都要做到底了。
“我不留恋家里，以后我有大把时间留恋，三年苦短啊，以我的天资不得不把时间都用到极致。”她说得轻描淡写，却让人震惊。
她抬起头来，才发现豆西剪头发了，刘海儿配马尾的发型改成了短发，更像小丸子了，“豆西，你换发型了，好可爱啊，你心情看起来也很好啊。”家芊看她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
“还好吧。”她摸摸刘海儿。
“豆西，你这春风得意的模样，不禁让我陷入了遐想，难不成……”小乔眼神充满故事。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怎么样？”豆西故意气她。
“你这善变的女人。”才不相信她的鬼话，小乔瘪嘴，又凑到家芊面前，“姐们儿，你还真要为爱考北大啊？”小乔发现她认真了。
“小乔大人，听好了，我不为任何人，我为我自己。”说完挤出一个为期一秒钟的微笑。
小乔快要把大拇指翘到天上去，“虽然嘴硬，但是勇气可嘉”。
第三节晚自习，豆西竟然逃课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家芊和小乔都有点担心，还在附近几个厕所和天台上都找了找，还是不见人。
依旧，家芊把认真整理好的待解答题目在第三节晚自习前递给他，小心翼翼若无其事地递给他，不想被同学们发现的。
可今晚，他也遇到了对手，等大家都走了，他还沉浸在那道数学题目中，家芊搬了个凳子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好久没这样看他了，长长的睫毛，在演算纸上游龙的好看的手，连头发丝都是帅气的，“等一下，马上就好了。”他抬眼说了句。
“恩。”她的脑袋侧躺在胳膊上。有的时候觉得他很远很难靠近，这时候又觉得他很近，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那么熟悉。
“真是妙了，你一过来我就解出来了。”他整理着演算纸，又认真地把步骤誊抄在本子上还给她。
“舒晚，我不耽误你的学习吧？”她接过本子翻着，发现没有一道题是不认真的。
“有了你的题目，我想我很快就是级部第一了。”说着他拿起书包和水壶起身，“走吧。”
“恩。”家芊跟在他身后。
舒晚发现她的手表、鞋子都换了，崭新的，看来是得到父母的奖励了。
“月考后是秋季运动会，有什么打算吗？”舒晚问。
“我没什么打算，我也不擅长体育。”
“那你愿不愿意举牌？”
“举牌？应该选班里最漂亮的女孩吧？”
“你不是吗？”他脱口而出。
“我……”
“家芊，大胆些，你要做记者，现在开始就要多见些场面，多锻炼自己在人前的表现力，你很漂亮，要更自信。”舒晚真诚地。
“好，那我试试。”她总拒绝不了他的鼓励。
两人在车棚处准备话别分开，却瞥见车棚里有情侣在卿卿我我。
舒晚笑笑，继而仰望着天空，“看，今晚的月色真美。”
“是挺美的，月亮又大又圆。”她也抬头欣赏起来。路上行人匆匆，他们却在赏月。
看她没听懂他的意思，就又笑了，“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家芊，晚安。”
“嗯，晚安舒晚。”从她小小的脸上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如果有时间，我们再一起赏月。”
“嗯。”她把本子抱在胸前，用力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他看她转身，他才转身，她忍不住回头，他也是，依依不舍。
等洗漱完爬上了床，就听到宿管阿姨挨个检查的声音了。关了灯检查合格后，有的直接累得睡了，有的床头还亮着微弱灯光，有的还在小声聊着天。
她抱着本子爱不释手，自从有了舒晚不辞辛劳地帮她，她再也不觉得学习枯燥了。等全部学会吸收后，她又饶有兴趣地翻着之前的题目复习着，手指抚摸过字上的凹凸走向，好像还带着他当时的思考和专注的温度。
很快，要举办运动会的消息就被传的七七八八了，舒晚代表班里去学校开了会，大家都一整个期待住。
舒晚一进教室看到大家齐齐看向他，他便一股脑地把消息全部放出去，“同学们，月考后第二天学校举办运动会，那天正好是周六，我这里拿到一张表格，大家在想要参加的项目后边在上边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还需要成立一个6乘6的方队，想参加的把名字现在最后的空白处，最后就是需要选一名举牌的女生，和我一起带队。”
话音刚落，大家“咳”成一片，看向家芊，简直整齐得不能再整齐了。连小乔也没放过她，整个脑袋都要伸到她面前了，大眼忽闪忽闪的，豆西也在后边轻轻戳她。
大家都在等她的反应，可她面无表情看着舒晚，双眼满是不解的样子，舒晚心里想着，你可真棒。
到底什么时候被发现端倪的，是什么时候开始默认两人是一对的？大家总想找到机会偷偷起哄，特别是在没有老师的场合。
“大家是什么意思？”舒晚皱皱眉，也假装不懂。
“哦，体委，大家的意思是家芊挺合适的，你没看大家都用眼神支持家芊呢么。”家贝笑呵呵地举举手，整个大脸笑成一朵向日葵。
“是吗？这么统一的吗？我听说别的班女生为了这个争举牌的名额，早都打得头破血流了。那我统计下，支持姚家芊同学的举手。”话音未落，全班举手。
舒晚摇摇头，假装不可思议，“不支持的呢？”一个都没有，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后扑哧大笑。
“行，那姚家芊同学全票通过，今天下午活动课家芊你去找体育老师，他会统一给大家讲注意事项。我把表从这边开始传，大家要踊跃，争取多给我们班拿几个奖。”舒晚把表格给了角落的第一排，刚回到座位上，语文老师就进来了，“什么事儿让大家这么开心呢？我一上楼可就听见了，咱班可真热闹。”大家又都笑起来，还有同学说，“保密保密。”
趁着班里闹哄，家贝赶紧回头小声地一句：“站在你身边的只能是家芊，看同学们多捧场。”舒晚瘪瘪嘴点点头。
“行吧，不说就不说吧，那我们先来检查一下大家《滕王阁序》背得怎么样，姚家……芊，你来。”语文老师低头看着课本，大家又是一阵起哄。
“吓死了吓死了。”家贝的小胖手拍拍胸口。
家芊起身，大家齐齐看向了舒晚，而他若无其事地咳了两声，看两人脸上似乎都没有大家期待的表情，便迅速安静了。
他们俩越来越习惯的是，只要点到两人的名字或者名字写在一起，就会引起一阵骚动，可他们并不困扰，这样的感情有什么不好。
很快，大家便被家芊的熟练背诵所折服，对照着课文，一字不差，娓娓道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是高中时代首次读到便会惊艳的诗句，她诠释得很动听，好像美景就在眼前似的。
他也跟随大家的目光看向了温稳淡定的家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如果有可能，将来我们一起把课本里的山川美景去看个遍吧，他想。
晚上收上来的报名不算太多，可是能上的也都全上了，舒晚索性把报名人数不多的位置全都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再次给他本子时，她不再是小心翼翼的，也不必躲避，而是变成了光明正大的。甚至是家芊做的很多其他练习册上的题目，越来越具有挑战性，也会吸引旁边的韩慕邹然他们争相解答。
如果离晚自习结束还有时间的话，他总会在试卷空余的地方写上一些话，有的充满深意让她印象深刻，有的是浅白的加油的话配上他拙劣的绘画技巧，如果他也提出问题，她会在第二天的题目后边回答。
比如他问：我看到一句话，“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你怎么看呢？
看到这句话时，看到他写的“喜欢”和“爱”，就不断地在思考他的言外之意，想来想去，最后便只好回复：恰好就是现在，或许也是未来。
和她提出的问题比起来，他的问题总是要让她思索半天，这次她便留下更难读懂的话让他尽情地去猜想吧。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话需要说清，可却又更多的需要隐藏，总是觉得欠缺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很多事情不想被说破，却总忍不住暗戳戳的，一切都要等待时间给个答案。
在紧张复习的日子里，每个下午抽出半小时练方队，成了大家最开心的时间，每个人都饶有兴趣地看着舒晚和家芊走在最前，还有人说：看这像不像结婚仪式？我们都是小花童？
大家伙还一起想了个口号：非比寻常，18班最强！每次齐刷刷的喊出来，接着就是哄堂大笑。
不过就在这么短暂的练习间隙，家芊还要在休息的那几分钟看几眼单词和句式，舒晚远远看到其他班的举牌女孩和体委都在打情骂俏，这个时候，他就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一次小小的月考而已，全班都很重视，尤其是她，考试前一整晚翻覆难眠，她太想证明自己，也太想用成绩告诉他，我们是棋逢对手、势均力敌的。
第一天考完，晚饭都没去吃，她便迫不及待地和程星对起来答案，可能是太紧张了，语文竟然错了几个选择题，简直要哭死在座位上。
等对完数学和物理，答案大多都是一致的、程星有点惊讶。“家芊，你这够可以的呀，我这第2名是不是也快不保了，你们俩是合起伙来给我制造人生门槛的呀。”程星哭笑不得。
“唉，别提了，我万万没想到一心一意钻研理科，竟然忽略了语文，好伤心啊。”
“一次月考而已，期末考试还有机会的。”
“恩，谢谢班长。”家芊丧丧地回过头去，一杯奶茶就停在了她面前。
抬头一看，是舒晚，他看家芊愁眉不展，也跟着难受起来，坐在豆西的位置上，“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都考完了，饭也不去吃。”
家芊接过奶茶，把语文试卷塞进桌洞里，“这次你考的好吗？”
舒晚看程星也在等他的回答，他只好说，“也就那样吧。”
“你看这道题，我的答案是这个，班长的是这个，你看我哪一步错了呢？”家芊又开始沉浸式钻研起来。
“我看看。”他也喝了一口自己的奶茶认真看起来。
“你没错，我和你的一样，班长这里没开根号。”
舒晚说着，程星差点跳起来。“啊？真假？？”
程星接过试卷仔细看了一番，还真是自己错了，“完了完了，我竟然做错了大题，我要跳楼。”
“不至于的班长，还有期末考试。”这下改家芊安慰程星了，两人一起喝着奶茶笑起来。
豆西和小乔走进来，看到舒晚和家芊坐在前后同时喝着奶茶，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故意有节奏的“咳”起来，小步走近。
舒晚看到两人回来，便离开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看起来最新的《天文学报》期刊。
“你俩……共享晚餐呢，这么甜蜜。”小乔小声说。
“我发现你俩真是越来越高调了，我得把民政局给你们搬来。”豆西凑近。
“那也不行啊，他俩还没到法定年龄呢，可以先定亲。”小乔附和。
“你们俩能不能正经点。”家芊翻了个白眼。
等陆陆续续的人都到齐了，舒晚又喊着方队成员下去练习。经过走廊时，其他班也都是热闹非凡的。考完试还没出成绩的时间里，是最快乐的了。
“就跟高考结束了似的。”舒晚笑着说。
“可能真的高考结束，就不会这样了吧。”家芊若有所思地说。
等大家到了操场才发现有不少班级已经自发地训练起来了，口号喊得特别响亮，这个夜晚欢腾得好像白昼。那会子除了学习之外的事情，同学们都格外上心，一等过了一整年回头发现印象深刻的也就那几场大活动了，其他时间全都是在不开心的猛灌知识。
他去仓库里帮家芊拿着牌子，他暗暗恨做牌子的，干嘛做一个这么重的，一想到要让她举着这么沉的牌子围绕这么大个操场走一圈，就有点心疼。
天气有点微微凉，天上原来好看的晚霞就快要被黑夜全部遮盖，家芊的鼻头被风吹得微红，听到操场上有人发出怪声，大家笑起来，她也跟着笑起来，眼睛好像天上的月牙，牙齿皎白，他看着这么好看的她有些入神。
“舒晚，我们插个队吧，和后边的班级说一下好吗？”
舒晚点点头，立即去和相熟的体委说了句，他们的队伍便也进入到了操场的移动大军里。
这次她在最前，他在队伍的左前方喊着口号，听见他的声音始终出现在一米之内，很安心，他们的口号“非比寻常，18班最强”此起彼伏，特别响亮，别的班一听，也喊得更加高声，大家都期待着几个小时以后的真正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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