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动像风来的不知不觉

班长程星和副班长孙延垂头丧气的进来，大家便知道了，每周的升旗仪式主题竞投又失败了，根本比不过高二高三的，可是诱惑的加分还是让他们不想放弃。几个同学凑到程星旁，舒晚望过去，看到家芊也回过头去参与讨论。

        “他们怎么了？”舒晚问家贝。舒晚不知道的是，从军训开始大家就在为了这件事做准备。

        “这是去竞投升旗仪式又失败啦，好像主任每次都偏爱试验班吧。”家贝瘪瘪嘴，两人望向程星他们。

        “级部主任暂定了下周试验班上，让我们再好好想想。”孙延和旁边说着，喝了一大口水。

        舒晚站起身朝程星走去，“班长，你们的主题能给我看看吗？”

        程星从课桌中掏出来塞给舒晚，一句话也没说，沮丧的趴在课桌上。于是他的手臂穿过众人拿到稿件。家芊看着身后的舒晚，他微微皱着眉头，十分认真，边看边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趁着课间，舒晚还特地去找级部主任要了往期的主持词和稿子，于是一整天，除了上课，他都在认真研读。

        等到晚自习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传纸条活动，大家纷纷把自己的意见写下来最后归纳到舒晚那里，等他洋洋洒洒写完主持词和发言稿时，已经下了第三节晚自习。

        只有家芊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上心，饭后听力时间，他去找级部主任，而她恰好从英语老师办公室出来经过，等舒晚拿到之前的稿件出来时，试验班的人竟然毫不收敛，直接在一旁挑衅，家芊看到走廊的那一幕也很生气，可是舒晚只是笑笑回应：你就这点格局？对方立马变脸。等他离开的时候，家芊便躲到一侧，然后远远地跟着他回到了教室。

        他默不作声的样子，其实是有点可怕的，怎么会有这么成熟的人，她只能默默关注着，等他用能力打败嚣张。

        直到周五下午，班主任老师直接宣布下周一的升旗仪式，18班力压试验班，由班长主持，舒晚演讲。

        那天的主题要不是后来他再次提起，她都忘记了，可是她永远记得在周一早晨的升旗仪式结束，全班吆喝声掌声雷动，大家都高喊着，好像从来都没这么爽过，集体荣誉感简直爆发，隔壁其他班听到声音只有羡慕的份儿。

        18班一时间名声大噪，可也算是和试验班结下了梁子。

        现在想想也挺逗的，因为这么个小小的活动一群人那么忘我努力、叫喊，还因此树敌，尽管当年的“敌人”都成了后来的死党，常常在一张桌子上喝啤酒、吃烧烤，谈天说地。

        时间在作业和繁杂的课程中一点点走着，日子好像过得很快却也很慢，回头张望的时候发现自己长高了，长壮了，可是活在当下这一堂数学课却又是那么的难熬。

        等了一整个周的体育课时间过得则是最快的，大家还沉浸在舒晚狂进球的雀跃中没有走出时，英语老师闷闷得进来了，本就瘦长的脸拉得更长，全场便鸦雀无声，短短几周，已经不知道第几个自习课被主课老师给占用了。英语老师是个中年女士，扎得利利索索的黑长直发，整套西装看起来很干练，身材纤细却颇有气场。

        “不是我想占用你们的时间，看看你们这次周考，倒数第一，我的脸都没地方搁了。”试卷发下来，大家还在悄声抱怨着题太难，“题难人家张舒晚同学怎么能考满分的？”

        “满分？我去……”

        “看来我省教学质量还有待提高啊……”

        “啊，我才48分，尴尬死了。”

        “你不说出来不就没人知道了。”

        众人七嘴八舌，有抱怨的，有酸溜溜的。大家还都是汗流浃背的，却当头一棒接过试卷，一扫上节课的欢愉变得闷闷不乐。

        “我就不说张舒晚同学了，全级部唯一的满分，差距不言而喻，你们身边的，姚家芊同学，96分，也是非常不错的。”大家便纷纷看向她，家芊脸有些微红，紧紧握着试卷边角，不敢抬头，也不管前后左右投来的赞叹声。

        老师还没讲完，“姚家芊同学在英语方面一直很刻苦，开学以来到办公室问了我很多次问题，我非常欢迎同学们来问老师问题，家芊同学的梦想是做一位记者，我觉得这很好，同学们你们要有理想有志向啊，这样才有动力，要不青春真的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为什么那么多人迷茫，因为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整天浑浑噩噩。”这一段话把家芊说得更加无地自容，虽然是表扬，但是把自己小心翼翼保护的梦想大方公开，好想一头钻进桌洞里啊。或许大家一定会嘲笑吧，像她这样胆怯内向的性格，竟然还梦想着做什么记者？唉……竟然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小乔和豆西投来肯定的目光，她朝两人笑笑，用余光瞥到舒晚的目光也看向了自己。

        “下面讲试卷，先讲最后的大作文，简直离谱，我找个同学来读一下自己的。姚家贝，你来。”

        家贝还是满头大汗的，还没从比赛中出来，尴尬地起身，“老师，您就给我打了5分，我还是不要读了吧。”

        “5分也是友情赞助的，怎么现在知道要面子了？我都不敢相信这是高中生的水平，你和姚家芊是什么关系？不会是兄妹吧。”

        姚家贝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老师，我们外形差距这么大，纯属巧合。”

        班里的同学哄堂大笑，老师气笑了，“我猜就是。家芊，你来读一下你的，大家好好听着，看看什么是差距。”

        张舒晚也笑了，再次转头看向她，和初见时像变了一个人。离军训结束也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被晒到黢黑的她已经开始蜕变为原本的外貌，是班里首先白回来的那一批。

        她起身，身后一道落日的余光准准地打进来，打在她的身上，仿佛身披霞光，小小的身影，细细的胳膊，干净的发型，好听的发音，带点紧张的气息，没有一点点错误。这幕有些不真实的景色落在年少的他的眼里，心里竟有种莫名的……心动，像风来的不知不觉，看出了神。所以说，他的心动是有迹可循的，在他的记忆里，那堂课是莫奈笔下油画质感的。

        从小上的双语学校，舒晚的英文水平自然不容小觑，可是，家芊的某些高级词汇、高级语式还是让他小小惊叹了一把。

        掌声响起，继而小声讨论，英语老师继续着她的赞美，“非常好，请坐，很标准的美式发音，肯定私下里没少练习，如果你们真想学好就得下功夫，学习是最骗不了人的。如果你未来想要有大的发展，一定要提起对英语的兴趣，因为这是一种非常重要的与人沟通和交往的工具。大家再来听听张舒晚同学的，我没想到舒晚同学能写的这么规范，卷面也非常整洁，这才是高考的标准，下课大家可以来参观一下他的卷子，来张舒晚同学，请读一下你的作文，大家认真听。”

        老师刚开口，他便急忙把眼神从家芊那里抽离出来，话音刚落，他便立即扮做从容和淡定，每个词都尽力得读标准和流畅。

        大家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向他。

        她也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努力分析着他下笔的每一个单词，和众人一样附和感叹着，心里暗自庆幸，虽然成绩开学排在26位，万幸自己最喜欢的科目是英语，还有机会让他了解自己的好，能让他听到老师喊出自己的名字是因为赞美，还能在这么一堂课上可以与他小小较量一番。

        全班鼓掌，“好，非常好……”

        他读完了，微笑着，坐下的时候不自觉得看向了家芊，他微笑着的眼神太坚定了，家芊赶紧低下头看向试卷，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舒晚心里更加欢喜，她的脸粉红，仿佛知道了他内心的想法。

        这节课过得是那么艰难，那么全神贯注，明明是被认可的那一个，她却好像犯错的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知是因为那个眼神，还是由于不断揣测自己在他心里的存在，火辣辣的。那个眼神也明明是微笑的，却让人觉得炙热。

        那些天，无论是早晨走向教室的路上的偶然相遇，还是在厕所通往教室短短走廊的恰好相逢，她都假装不认识地快速走过，明明感到那么幸运的瞬间，却要扮演避之不及。她的心里明明是窃喜的。

        在他期待她能稍作回应的每一次都落空，她在想什么呢？他不知道的是，她无数次反复告诉自己不该去胡思乱想，不该把注意力放在不可能的事情上，在平凡的自己的16岁时光里，需要做的就是把一切感情深埋。

        可越是这样，越是超越了普通同学该有的界限，不理反而吸引。

        这个小城的夏末舒服得不行，不闷不燥，承载了所有人的喜欢和热爱。

        “你们知道吗？”豆西兴奋地跑到家芊和小乔中间小声地，抑制不住的兴奋。

        “怎么了？”两人异口同声。

        “月考成绩出来了！”豆西继续兴奋。

        “怎么样？”家芊问。

        “我考了第几？”小乔同样迫不及待。

        “额，你们的我倒没注意，我只看到张舒晚的，第3。”

        “啊？男神竟然不是第1名？”小乔惊讶。

        “放咱班里那肯定第1呀，是级部第3啦，在楼下的大榜上，大家好好珍惜和他在一个班的最后时光吧，说不定下周就去试验班啦，以后我们18班的篮球比赛就没观众了吧。”

        家芊叹口气，心里百感交集，两眼无神地看着书。

        虽然她知道，这一天早晚都要到来的，他总会离开这间教室，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难过呢。

        小乔和豆西还在热聊着，班长进来把成绩单张贴在门口处，大家一拥而上把班长挤到了一边，家芊也跟着人群起身，她看着舒晚坐在座位上，给家贝讲题讲得很专注，这样的场景还能见到几次？

        除了关注自己的成绩，大多数的赞叹声都和舒晚有关，而他好像并不在意，当然他也无须在意，他心里有数，也总会有人告诉他。

        他在遥遥的第1，比第2名的程星总分高了50多分，这也太扎心了吧。而自己虽然离开学考试进步了，却还在十万八千里的18名，成绩单上这十公分不到的距离深深击溃着家芊的心，她心里的难过的情绪更加浓重。

        明明之前还是可以较量的，可是现在却毫无并谈的可能。如果是初中，她绝对不会去和第1名比拼什么，可是她在乎的不是第1名，而是他。不想被他瞧不起，不想被他知道自己的短板，只可怜她天生具有的敏感的心思。

        她把分数一一抄在小本子上，特别是数理化，短板好多……

        “张舒晚，出来一下。”级部主任走在18班班级门口，向里张望一下对他喊了一句。

        舒晚从座位上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在经过密集人群时，他的右肩不小心碰到正在张望成绩单的家芊的左肩，她的身体很单薄很轻盈，他赶紧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对不起”，他小声地在她耳畔，仅一秒钟的动作，足以让她心跳停止。

        整个教室都安静了，如此默契，因为大家都想知道门外的对话。

        小乔挽着家芊走出门口，两人心有灵犀，经过级部主任和张舒晚的谈话地，慢慢走向厕所，她清楚地听到他说，“谢谢主任的破例，等我考了级部第1再转走也不迟……”他的声音胸有成竹，好像级部第1就像说出来那么轻松，让对方很难否决。

        深呼一口气，仿佛世界都变得清丽，在臭臭的厕所里，小乔和家芊两人对视一笑。家芊确定对他的感情再也不仅仅是崇拜、艳羡，而更多了一份敬佩和尊重。她也想努力，也想把自己说出的大话变成事实。


　　https://www.xygwh.cc/71945/71945575/2170851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ygwh.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wap.xygwh.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