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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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吗？隔壁班那个大美女何蕙子，是从上一届留级的！”张嘉华神采飞扬地说。
第二节课后的休息时间，同学们挤在走廊上“透透气”。这则八卦像一剂兴奋剂，让所有人打起了精神。
求实中学为了照顾高三毕业班，制定了两套课间休息时间表：高一和高二的学生，第二节课与第三节课之间休息二十分钟，其他课间休息十分钟；高三的同学，每节课之间的休息时间都是十分钟。这样一来，高三的学生可以比高一、高二的同学早十分钟去食堂吃午饭。
这二十分钟的“走廊文化”，也就成了张嘉华们这类“演说家”的乐园。
“为什么呀？”吃瓜群众问张嘉华。
“说是身体原因，具体是得了什么病，没有人知道。”
“听说她成绩非常好，尤其是英语。”魏菁菁插了一句话。
“有多好啊？”这个怯怯的声音来自陈慕蓁。
张嘉华就知道有人会问这个问题，幸亏她早有准备。她在校外请的英语家教，正好也是何蕙子的家教。
“她休学期间把《新概念英语》的第二、三、四册都背得滚瓜烂熟。留到我们这一级来，是要来吊打我们呀！”
“完蛋了！”陈慕蓁心中出现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昨晚跑步时，毛忠实向陈慕蓁透露了更多情况：据不完全统计，在求实的升学史上，每年只有3的人能被保送北大，也就是五个人左右，其中一个人进光华管理学院，另外四个念小语种。当然，保送北大小语种的人，成绩一般比不过被保送首外英语系的人。如果是特别小的语种，年级总排名是多少根本无所谓，只要求英语排名靠前。
换言之，如果陈慕蓁的英语成绩能排进全年级前五，想进北大是有希望的。陈慕蓁便决定拼命学习英语，挤进年级前三。这样的话，大可不必跟魏菁菁争个你死我活非要进首外了。
这下可好，来了一个如此厉害的何蕙子，估计也是来争夺年级前三的位置的。
“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陈慕蓁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听从父亲的安排去隔壁城市念越州一中。那个学校的课业任务比求实重，升学率因此并不比求实差。关键是，在越州一中，各科平衡发展，英语单科的难度不会像求实这么大。
魏菁菁似乎看透了陈慕蓁的心思，安慰道：“不要紧的，高中阶段的学习，拼的是智商和毅力，而不是谁先背诵完了所有课文。”
陈慕蓁对魏菁菁的成熟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三节课是政治。年轻的女老师聂晓萍自我介绍说，她是大家的校友，今年刚刚从南开大学研究生毕业。同学们都向老师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南开大学，也是陈慕蓁家长的目标高校之一，今年暑假去京津两地玩的时候，也顺便带她去探访过。1995年12月，南开大学成为首批列入国家“211工程”重点建设的15所大学之一。换言之，这所大学的全国排名，在前15名之内。
问题是，聂晓萍为什么要回求实当政治老师？难道是因为她的父母也觉得女孩子当个老师就是最好的出路？
陈慕蓁悬着一颗八卦的心，认真听讲。
学国际政治出身的聂老师，向大家推荐了哈佛大学的学者亨廷顿的《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作为课外读物。该书的主要观点是，未来世界的国际冲突的根源将主要是文化的而不是意识形态的和经济的。文明的冲突是未来世界和平的最大威胁，建立在文明基础上的世界秩序才是避免世界大战的最可靠的保证。
陈慕蓁虽然听不太懂，却觉得这个老师超级酷。她想，越州一中应该没有这么厉害的老师。求实就是求实，跟那些眼睛只盯着高考知识点的学校，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你觉不觉聂老师回高中教书有点可惜了？”陈慕蓁在课间问魏菁菁。
魏菁菁想了想，低声说：“也没有吧，求实中学的高薪求贤政策很出名。听说今年新招进来的高材生，年薪十万。”
“这么高啊！难怪呢！”陈慕蓁推测自己家的年收入大概也只有十几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有点像当年秦国招贤纳士的政策啊！”艾欣同学也凑了过来。
“别瞎猜了。聂老师是为了她男朋友才回运州的，”张嘉华这个“百事通”看来又有小道消息，“那个男的是她的大学师哥，博士毕业，进了江南大学工作。不过，收入好像还不如求实呢。”
“看来我们要是将来找不到好工作，回求实教书也不错。”艾欣感叹。
“你少来！”陈慕蓁指着艾欣说，“你想当老师的话，肯定会成为北大教授的。”
“我无所谓的呀，我老娘想让我在运州工作。”艾欣回答。
看来，老运州人都是同一个想法。
“你不是在课堂上说自己要当老师吗？你想回求实当英语老师吗？”魏菁菁忽然问陈慕蓁。
陈慕蓁不想骗自己的好朋友，又说不出口自己立志当外交官，只好回答：“那个是我瞎编的。实际上，我是跟屁虫，我表哥学什么专业，做什么工作，我就学什么专业，做什么工作。”
“其实，回求实教书是个很不错的选择。”魏菁菁的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
陈慕蓁还太嫩，并不知道，对于她这种毫无背景可言的学生来说，到了求实这种地方，保护自己的最佳方式就是宣称将来要回校当老师。幸好，陈慕蓁的父母和表哥一直在帮她这么做。
当然，陈慕蓁根本看不见校园里的勾心斗角。两三天之内，她已适应了集体生活。偶尔会遇到萧颀，陈慕蓁总是微笑。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陈慕蓁最爱的诗句。她希望自己的友情和爱情之花都能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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