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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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求实中学的一桩大丑闻曾经震动全城。陈慕蓁无意中听到过父母讨论这件事，但他们对她讳莫如深，最终还是“好心”的邻居告诉她的：由于保送首都外国语大学的竞争太过激烈，为了抢名额，好几个高三女生被教导主任“玩弄”了。究竟是主动献身还是被动服从，没有公论。此男是校长的女婿，在校内权势遮天，甚至可以帮她们改动成绩和年级总排名。不料，东窗事发，这些女生都被取消了保送资格，其中有一个女生因为一时想不开竟跳楼自杀了。

        幸亏后来求实中学搬家了，从此远离“案发现场”，不然，陈慕蓁都不敢夜间在校园里走动。等了一天，毛忠实都没提这桩丑闻，估计是真的不知道。否则他肯定会唠唠叨叨地提醒表妹，为了能保送首外应该全力以赴，但不能不择手段。

        不过，何为不择手段？像毛忠实的父亲那样逢年过节必给主课老师们送上大礼，算不算不择手段呢？陈慕蓁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她只是隐隐觉得，魏菁菁的父母会步毛家的后尘。而眼前这位夜里还在田径场苦读的何蕙子，倒像是个光明磊落的竞争者。

        “蕙子，你在背课文啊？”一来到田径场，毛忠实迫不及待地跟何蕙子打招呼，仿佛想掩盖自己在天台偷看她的丑行，又像是在试探她的反应，希望得到“心有灵犀”的回响。

        何蕙子看了一眼陈慕蓁，发现后者此时已换上运动装、扎起马尾辫，但她那过分成熟的体型更加醒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何蕙子心想，才一年不见，陈慕蓁怎么变化这么大。

        “嗨！蕙子！”

        “刚才毛学长在食堂里告诉我了。原来你们是表兄妹，难怪这么像。”何蕙子的话滴水不漏。

        “我表哥说你经常夜里在田径场背英语课文，真是太用功了。估计你们将来能成为首外的校友啊！他也每晚在天台上背课文。”

        “那你以后也要好好背课文哦！”何蕙子听出来陈慕蓁在套自己的话，却假装没听懂。她明了毛忠实对自己的心意，但是，她，何蕙子，只喜欢萧颀。况且，毛忠实竟然是那个女人的外甥，那么，他们之间更加不可能了。

        听到何蕙子的话，毛忠实有点失望。可怜的毛忠实，死都不肯承认何蕙子这个校花只爱校草萧颀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他固执地认为，只要他的“月老计划”能成功，自己终将抱得美人归。

        “还需要多久、多长、多伤，你才会听见我没说的话”这句歌词像是专门为毛忠实写的。

        毛忠实没好气地命令陈慕蓁道：“你快去跑步！我陪你跑两圈，正好800米。”后面的话，毛忠实吞了下去，实际上，他打算跑完两圈后就去把吉士找来。

        “好！开跑！顺便练习一下学友的歌，”陈慕蓁一边迈开步伐一边唱了起来，“对你的爱越深就越来越心痛……”

        “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五音不全吗？”毛忠实追了上去。

        陈慕蓁向毛忠实透露过，自己真正的梦想是当个词作家，为天王巨星们服务，让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变成动人的歌谣，温暖每一颗正爱着或曾爱过的心。但为了祖国，她勉为其难地决定当一个外交官。父亲教导她，现在不是唐、宋，发展市民文化不太重要，通过对外开放发展经济才是第一位的。

        毛忠实觉得陈慕蓁和灌输她相关思想的陈父太夸张。在毛忠实看来，当外交官不过就是一个光鲜的职业，谈不上“为国牺牲”。

        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何蕙子想起了初中时代萧颀作为校田径队队长带领大家跑步的情景。有一回她腿一软摔倒了，伤得很重，正是萧学长背着她去的医务室。从那天起，她便对他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像是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哥哥。萧颀以前十名的成绩考入求实中学后，还会隔三差五地回母校分享学习经验。他每次来，她都欣喜若狂。但直到何蕙子自己也来到求实，她才发现，萧颀已经成了她的梦想和“指路明灯”。是的，求实、北大，哪怕是美国，她都要一路跟随他的脚步

        可是，一旦萧颀北上，要跟她分开整整两年啊。到时候，自己必定会日日思念他吧。要不要等萧颀保送的事情定了之后向他表白呢？何蕙子近来被这个问题折磨得寝食难安。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何蕙子，你发什么呆呢？”乐歌终于来了，顺手递给她一瓶水。但是，不见李丹宸的踪影。

        “李丹宸呢？”

        “不来了！她去寝室里翻了个遍，这才发现自己没带运动鞋。真是个糊涂虫。”

        “可周五就是运动会了呀！”

        “可能让家长周三送来吧。她们班非常奇怪，不由自己报名，全部是班主任指定的。所有人都没半点准备。”

        “秦老师就是这样的！”何蕙子非常了解秦琴，那是她妈妈的得意门生。当然，秦琴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何母同事的妻子。

        秦琴在运州师范大学就读时，爱上了教英文的男老师。两人眉来眼去了好几年，有情人终成眷属。男方比她大十几岁，自然特别宠爱她，养成了她独断专行的坏毛病，似慈禧太后还魂。

        乐歌会心一笑。秦老师骂学生时的歇斯底里，全校师生都略有“耳闻”。

        “对了，你知道老腻心打算竞演什么吗？”乐歌一脸坏笑。

        “不会是哪个王子吧？”

        “是王子，哈姆雷特！”

        “天！”

        “我想，他是为了出风头吧，毕竟高一新进来这么多漂亮女生。”乐歌八卦起来，不输任何女同学。

        “tobeornotbe,that\''saquestion（生存还是灭亡，这是一个问题）”何蕙子大笑起来，“这台词被杨帆飞说出来，一定像在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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