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山遇险

清明时节自古雨纷纷。自打离开北邙山这细雨已接连下了一月之久。

        乘风一行人昼行夜宿，已走了数百里，其间并未遇见猛兽毒虫，一行人赶路虽翻山过涧，路途不易，但胜在无惊无险，商队众人及乘风都觉村长夸大其词，一路有说有笑，春光明媚，不胜惬意。

        期间路过几个隐没在群山中小村子也并未再补充食物，只有乘风一人进去打探他父行踪，不久出来便匆匆赶路。

        “还是没有音信？”大熊问道，这已经是第五个村子了，也是这深山最深处的村子。

        乘风摇了摇头，低头不语，默默前行。

        春雨淅沥，草地湿滑，人马湿寒。

        “这该死的鬼天气”乘风身后的一名少年说道，他叫荣小青，身材比乘风高点，有十八九岁，整天嘻嘻哈哈，这一月下来，已和乘风很为熟悉。

        乘风渐渐发现，这一队人不仅仅是商旅那么简单，不仅其他人，就连身后这荣小青，他都觉得高深莫测。最让他留意的是中间一位三缕长髯的中年大汉，听队员说，他叫秦飞羽，军官出身。出了北邙山就取出一把大刀，横在马上，他的马上也没有货物，烙饼。乘风有次试着和他搭话，他哼了一声，拍马便走。让乘风一阵郁闷。

        “喂，秀才，你倒是解释下哪来这么多雨呢？”荣小青问道，“过了清明，春风渐暖，有些雨水也是很正常的，但这如此长久的雨水我也不明白！”乘风看着这满山大雾道。

        说完乘风从背上取出包裹，拿出那张狼皮盖在马背上，自己顶着个冬花草叶，紧紧跟着队伍，四周白茫茫一片，几乎三步以内看不清人影。

        自翻过了北邙山后，人烟稀少，植被愈加茂盛，奇花异草争艳，合抱之木满目，经这一月细雨天气，清晨之时，便起了大雾，雾气升腾，花草若隐若现，竟觉有进入仙境一般。

        乘风无暇流连，只是紧紧牵着缰绳，跟在朱先生后边，最前边是大熊，后边海爷，朱先生，这位朱先生是一位正经落第不举的秀才，平时爱咬文嚼字，为人却很是和善。也许同病相怜，对乘风很是照顾，平素爱和乘风聊些历史隐秘，他的深刻见底让乘风很是佩服。

        雾气很浓，大熊时隐时现，如跌落雾海一般浮浮沉沉。山路狭窄，仅容一人一马独行，队员爱惜马匹，皆是牵马缓行，连中间那位高傲的林飞羽，也下马步行。

        一行人几乎马头挨着马尾在大雾中穿行。海爷转过头来瞧了眼乘风，乘风立刻吹了声口哨让大伙停下。

        海爷大声道：“原地休息，开始报数”“一”大熊的声音传来，海爷和朱先生乘风喊道二、三，乘风喊到“四”，接着报数声陆续传来“十”、“十一”、“十二”……，这是在半月之前朱先生想出的法子。在那之前队伍中两兄弟沈三、沈七差点掉落悬崖，还是另一队员杨布衣发现及时，这才有惊无险，自那之后每个有雾气的清晨都要点数。

        此时数已报到了十六，十六过后报数声戛然而止。队伍瞬间静了下来，刚才各行其是的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前后，同时从马背上取出武器，凝神戒备。

        大熊大喝道：“十七你怎么不报数？你聋了吗？”还是无人响应，接着传来一声惊呼，

        “海爷李三不见了”。是猴子的声音，乘风脑中忽然想到猴子那灵巧的身影和极具特色的嗓音。

        海爷脚尖一抬，一跃而起，站上马背喝道：“大家不要慌，提防四周，把家伙什都穿戴齐备，待在原地”。十八后面的继续报数。“十九”“二十”

        直至“二十一”。报数声传来，乘风略松口气，还好其他人都在。

        大熊从马背口袋里取出一把小刀钉在地上，拴好马匹，又拿出一把朴刀，急步赶到海爷旁道：“可能出事了！以李三的武艺，不至于体力不支掉队”。海爷点头，乘风一急道：“有没有可能他自行离去了？”海爷定定地看着乘风，“我的兄弟，没一个害怕危险临阵脱逃的”说完径直向队伍后面走去。乘风愣了下，刚才海爷的压迫力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都是些什么人？”乘风不解。

        只传来海爷威严的声音“其他人原地戒备，我和大熊去看看”。

        大熊赶忙跟上，乘风一把将缰绳扔给后面伙伴荣小青，赶忙跟上。

        海爷依次从每位队员身旁走过，和他们微笑点头，像一位将军在检阅他的士兵。

        乘风惊奇地发现，所有人已刀剑在身，有使刀的，使剑的，使狼牙棒的。

        到十三号大胡子身边，乘风看见他一身黑色衣袍，已被雨水打湿，背上一把重弓。正自看着自己，乘风才知道之前在打谷场和自己说话的他是位神箭手。海爷示意大胡子跟上。

        直至到了十六号，是一位中年男人，身材矮胖，像极了村里的老农。乘风知他叫做胖虎，平素话不多，此时他也递刀在手。道了声：“老大，我确实什么也没发现”。

        海爷点了点头，复又望向猴子，他身材瘦小，尖嘴猴腮，头发蓬松。“老大，我也什么都没发现，雾太大了，我只是跟着他的马儿，你不点人，我还以为那小子在呢！”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或者李三的喊叫声？”海爷问道

        猴子想了下，确认没有。一时间众人沉默不语。

        大胡子径直走到李三马旁，绕行一周，马儿浑身没有伤痕，正在倒草休息。马肚两侧货物也无有损失。海爷打开一侧口袋，翻了翻，忽地抬头道：“李三双剑是否随身携带？”

        猴子答道：“他对那双剑宝贝着呢？一直藏于两边袖子，从不离身”。海爷点了点头。

        “有发现”大胡子忽道，众人精神一振。

        急忙凑了过去，只见大胡子指着马脖颈处道：“差点遗漏，此处毛被削去了一公分，并非齐茬而断，断处毛有烧焦痕迹！

        众人一看，果真如此。海爷道：“能看出什么利器损伤吗？”

        大胡子复又看了看，说了两字“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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