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凝望
她个人其实并不讨厌童烁，甚至看到他哭得梨花带雨时还忍不住心软，白梚僵了身体，按在童烁头上的手也停了下来。
将童烁微微推开，白梚静静与他对视，问道：“童烁，你喜欢我吗，想要跟我在一起很久那种喜欢。”
童烁不知白梚为何会突然发问，可他很喜欢靠近白梚，他笑道：“喜欢，梚梚姐身上好香。”
他露出两颗小虎牙，笑起来人畜无害颇为俏丽，让人看了不由得也跟着放松下来。
此前没有发现，近两日他每每靠近白梚，便能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有时候带着一股奶香混在其中，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却只敢偷偷拽她的衣袖，生怕白梚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方才也是夜色迷离，借着白梚今夜的好心情，纵容着自己试探性去靠近她，察觉白梚并未推开他，反而摸了他的头，他整个人兴奋得咬紧了下唇才没有笑出声。
白梚却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你还不懂事，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习惯，以后你遇到更好更美的女子，便会明白，喜欢一个人，心会为他跳动，眼神会为他流转，你不懂。”
一把抓住白梚柔软的手，将其按在自己心口，手掌贴在软衣上，她感受不到童烁强有力的心跳，却在这一刹听到自己失控的心跳声。
童烁着急道：“烁儿的心会为梚梚姐跳动，眼睛会一直看着梚梚姐，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前几日还是个小胖墩的哭包，今夜似乎瘦了些，个头也长高了些。
听着这真挚又热烈的话语，白梚浑身燥得不行，猛的想要抽手，她羞愤道：“你，你放开我。”
担心她用力过猛伤着自己，童烁松开手，手足无措道：“梚梚姐，不要生气，烁儿错了。”
昨日他不过是拉她的手摸了一下自己，便被扇了一耳光，他还记忆犹新，可比起挨一巴掌，他更怕白梚像昨日那样生气离开。
“明日休息，不用去书院，我要去铺子里帮娘亲，你想在家还是去铺子里？”
“铺子。”他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虽然他不知道铺子是什么地方，可他就是想跟白梚身边。
拿上从童烁手里换取的衣裳，白梚道：“那你早些休息，明日咱们一起去铺子。”
一想到明日可以一起同白梚去铺子里，童烁就难掩兴奋，他微微咬着下唇点点头，抿唇笑着“嗯”了两声。
睡了个懒觉，白梚起来时天已大亮，想着自己要给童烁做早餐，她洗漱时加快了速度，没成想还未到厨房便看到一阵浓烟从里面冒出来，进门一看，童烁蹲在灶台口处一边咳嗽一边学着她拿竹子做的吹火筒朝灶台里吹。
“童烁，你在干嘛，怎么搞成这样了。”
闻声望去的童烁被烟呛得不轻，他捂着胸口咳嗽着，白嫩的脸上沾了不少灰，手指衣裳上都沾上了黑漆漆的烟灰。
“咳咳咳，梚梚姐，做饭，烁儿不会生火，咳咳咳。”
白梚拉着他出了厨房，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摆摆手道：“不会做便不要做了，等我起床会给你做的，饿的话把昨日买的糕点拿吃了先垫肚子，你把厨房烧了怎么办，你看你自己也灰头土脸的，别弄了，快去洗洗。”
童烁乖乖放好竹筒，整个人很是狼狈，想要做点事，却被自己搞砸，他心里过意不去，揪着衣袖看起来并不好受。
白梚无心责备他，见他这般低头垂眸一言不发，她软了语气，道：“我没怪你，我担心你弄伤自己，快去洗洗脸，我来收拾。”
见她温声细语哄了自己，自责的童烁才好受些，他笑了笑，打了点水洗脸去了，白梚担心厨房着火，进去收拾了一番才恢复原样。
好在厨房没燃起来，不然家里屋子之间都是互相连接的，届时引起不必要的火灾可就麻烦了。
还没做早餐，白梚单是收拾厨房便热出一身汗，刚要抬手擦汗，自己面前便递来一张灰色手巾，白得让人不忍侧目的手指轻轻拿着它。
他不敢贸然碰白梚，怕她突然生气，每次他碰到她，她似乎总是不高兴。
抬眸看到一双怯怯的明眸，白梚也不客气，接过手巾擦汗，嘴上轻声道：“谢谢。”
本想起来做点早餐的，结果光打扫厨房自己就累得不行，白梚想了想，道：“咱们出去吃羊汤吧，太累了不想做饭。”
“好。”
她带着童烁去吃羊汤，冻日早上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再配上一份卷饼，由内而外的舒适感充斥着身躯。
她惦记着铺子里忙活的顾梅，带了一份去找她。
两间杂货铺都处于城中心比较热闹的地方，由于人手不够，今年年初又聘了两个人一同经营，除了顾梅，每个铺子里有两人，每隔七日，顾梅会让她一同去清点铺子里的物件，然后核对账簿。
聘请的四人都是顾梅信得过的人，可她多年来一直事事亲力亲为，几乎不会少哪一天到铺子里查看。
以前有过店员监守自盗之事，被顾梅发现后直接扭着人送了官，那也是白梚第一次见顾梅这么勇敢，直观又深刻的明白了顾梅这些年一个女子挑起家里的大梁有多不容易。
白褀不可靠，顾梅便以超乎常人的毅力与耐力，用从童家这几年拿的俸禄拿去做生意，从种植果蔬到摆摊卖食，她每一样失败了就马不停蹄尝试另一种方式，最后做起杂货贩卖，才逐渐稳定下来。
也就是等日子稳定之后，白梚才被从外婆家接来溱城，来了溱城，她野习惯了，痴迷于一些话本子上的侠义之士，顾梅为了弥补她这几年空缺的亲情，甚至愿意不顾白褀反对，花钱请人教白梚习武。
白梚不是个很能吃苦的性子，但习武一事是心之所向，吃苦头自然是甘之如饴，这些年她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虽说比不上娇生惯养的小姐，可也是洒脱自由，另有自己的乐趣。
吃饱喝足的二人来到铺子里，招呼客人的婶婶见到她，笑吟吟打了个招呼：“白梚，来了啊。”
白梚点点头笑道：“刘婶，辛苦了，刚刚带了几份羊汤，我放柜台里面，等会记得喝。”
顾梅常教导她，不要瞧不起任何人，为人处世要与人和善，做生意的人家更应当和善些，才容易招财，她不喜欢刻意做这些亲近别人的事儿，可顾梅在意这些，后来她顾及娘亲的感受，慢慢改了很多，面对客人会笑着迎来送往，也会做一些很小但会累积别人好感。
看到跟在白梚身后露出小半个头好奇的东看看西瞧瞧的童烁，刘婶暧昧笑道：“这是小姑爷吧，瞧着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白梚没想到自己娘亲嘴巴那么大，跟刘婶他们说了童烁的事儿，可突然想到以前周围人知道她还没定亲时，虎视眈眈的眼神，还有那些明里暗里想要给她牵红线的人，不难怪顾梅现在会拿童烁来当挡箭牌。
更何况白褀不想让她嫁给童烁，说的那些话她还犹在耳畔，顾梅要实现指腹为婚的承诺，自然要先下手为强让大家都知道她有了个指腹为婚的未来夫婿，让那些打主意的人也会知难而退。
她不是个善于伪装自己情绪的人，刘婶这番话让她有些意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转移话题道：“你们先忙，我看看账本。”
童烁好奇的看了看四周，跟着她走了几步，她回身道：“你若是好奇，便四处看看吧，我去对一下账。”
对账对于她来说早已是轻车熟路，心疼顾梅一人为了支撑这个家而奔波劳碌，她三年前便开始主动请缨跟在顾梅身边学东西。
她虽对经商无甚兴趣，但抱着搭把手的心态，三年来她倒是学到了不少，素日里能为顾梅分担一些活儿。
得了自由的童烁在店铺里慢慢悠悠的观望，碰到感兴趣的还会伸手摸一摸，刘婶一边招呼客人，一边注意着他，毕竟在他们心里，这个白家姑爷就是个傻子，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弄坏什么东西。
做账的张婶看到白梚过来，她将早已准备好的账本拿出来笑道：“梚梚，来了啊，最近生意不错，夫人挺高兴的，还说要给你攒嫁妆，明年及笄过了就给你们风风光光办个婚礼呢。”
白梚不喜欢别人叫自己小名，除了她娘，别人唤她梚梚时，她总觉得很怪异，尤其是张婶她们，其中讨好和奉承的意味居多，她觉得自己不是个继承店铺的良人，她做不来笑脸迎人的事，阿谀奉承也不会，嘴很笨，说不出别人爱听的甜言蜜语，相对的，别人的讨好在她眼里，也是个想要避开的麻烦。
扯了个自认为不算僵硬的笑，白梚接过张婶递过来的账本，不咸不淡道：“我娘就是没事瞎操心。”
对了一上午的账，白梚揉了揉微微酸胀的眼睛，她一直坐在柜台后面，对得太认真，仔仔细细看完一周每一笔账目之后，她刚想站起来时两眼一抹黑，慌乱中伸手想要扶住柜台，却被身边一双手扶住自己手臂。
“小心！”
低头缓了缓神，站在她身边的童烁一直忧心忡忡的看着她，她收回手道：“谢谢，我没事。”
她看得太认真，连童烁何时到自己身边的都不知道。
“你在这多久了？”
她旁边有一张矮凳子，应当是童烁方才坐着的。
“你坐在这约摸有一盏茶功夫，我便来了。”
“一直在这？”
童烁点头。
白梚不解道：“你还挺有毅力。”
她是对账迫不得已，他倒是能耐得住性子陪她那么久。
童烁点点头，对她夸赞自己有毅力一事表示赞同，毕竟爹爹娘亲也夸他有毅力。
“你不觉得无趣吗？”
童烁摸了摸圆润鼻尖，诚实道：“梚梚姐认真的样子，好看。”
白梚耳尖突然烫起来，她咳了一下，把账本拿给身后笑吟吟的张婶。
“辛苦张婶了，账目没问题，我们先回去了。”
张婶瞧着方才他们二人对话，忍不住打趣道：“姑爷可当真是喜欢你，一早上眼神就没从你身上离开过，要我说，这么专情的男子可不多见，梚梚好福气啊。”
被张婶说得耳尖更加滚烫，白梚道：“借您吉言，我们先回去了，您辛苦。”
匆匆领着童烁出铺子，白梚有点不敢正视他纯洁无瑕的面容。
其实查账不光要看账目，还要核对清点物品，但她方才小腹剧痛，□□有热流涌现，算算日子，应当是自己来了葵水，勉强坚持看完账本，便带童烁回了家。
https://www.xygwh.cc/99825/99825867/2276234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ygwh.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wap.xygwh.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