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府遇阻

　　
夜晚寂静，马儿奔跑的动静吵醒了马夫。
等他彻底清醒，只见一阵扬起来的灰尘，还有在一旁站着的姜雨笙。
“这，这是咱们的马？”车夫揉眼一看，登时慌了，起身急急的追去。
车厢内几人也被吵醒，梁嬷嬷边下马车边嘀咕：“来这穷乡僻壤本就够苦的，还要睡在马车上，好不容易睡着，鬼喊鬼叫个什么劲儿？”
“嬷嬷，马被人偷了！”车夫眼看着追不上，又急忙跑回来，哭丧着脸道：“这下彻底走不成了。”
梁嬷嬷定睛看了看，一把抓起割断的缰绳，质问道：“睡在外边看守还能叫人把马偷了，相府养你是干什么吃的？”
“小的……”车夫支支吾吾，忽然瞥向一旁的姜雨笙，道：“小的醒来只看到贼人骑马离去，倒是小姐站在一旁，应该知道些什么。”
梁嬷嬷几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姜雨笙身上。
“是。”姜雨笙面色清冷，语气平淡：“我不仅知道，还帮他割断了缰绳。”
“你疯了！”梁嬷嬷满是惊讶，随即冷哼道：“难不成那贼人和你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才帮他盗马？”
“他说我不帮他，就要割断我的脖子。”姜雨笙仰着头，脖子上那条血线无比清晰的露在几人面前。
梁嬷嬷看到她的伤，并未关心，反而半是责备，道：“没有马我们还怎么回去，要是雨烟小姐在，肯定不会这样！”
“可我不是你们的雨烟小姐。”姜雨笙眉眼微扬，语气却是冰冷：“命为大，难道嬷嬷觉得，一匹马还没本小姐的命重要？”
梁嬷嬷憋了一肚子火，又不好发作，只能憋屈道：“当然是小姐的命重要些。”
“离天亮还早，折腾这么久都累了，明儿再说。”姜雨笙没理会她，转而吩咐道：“夜里不安全，轮番守夜。”
“梁嬷嬷脾气不好，肝火旺盛，想必一时半会睡不着，就由你先守着吧。”
“凭什么！”梁嬷嬷想也不想，顶撞道：“不是还有春花夏荷两个丫头在？”
“凭我是小姐，而你，再怎么得主子喜欢，也不过是个奴才！”姜雨笙灿然一笑，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之前觉得马车不安全，现在看来哪儿都一样。
梁嬷嬷是颜大夫人周芷兰身边伺候的大嬷嬷之一，哪里被人这般羞辱过，脸都气绿了。
但姜雨笙说的全是事实，她再瞧不上姜雨笙，借的也是周芷兰的势，真要把姜雨笙如何，她不敢。
梁嬷嬷守在马车边，心里将姜雨笙骂了千万遍，终于支撑不住昏昏欲睡之际，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响。
她猛地张大眼，惊喜的叫车夫：“来了，来马车了，快拦下。”
车夫睡眼朦胧，一听有马车经过，想也不想直接起身拦在路中间。
月色本就不清明，马车都要撞到车夫才瞧见路上站着个人，堪堪停下，驾车的车夫骂道：“干什么的，找死吗？”
颜家车夫赶紧陪着笑脸，道：“马车坏了，想请你们帮个忙。”
那车夫转头对车里的人说了什么，车内出来个丫鬟，视线在只剩车身的马车上转了转，忽然狐疑道：“颜家的马车？”
“是，我们正是灵州颜相府的，车内是我家小姐。”梁嬷嬷没看清人，以为对方知道颜家，赶紧自报家门道：“请贵人将我们捎一程，到云州就好。”
话音刚落，马车中出来位打扮光鲜亮丽的小姐。
目光不屑的掠过颜家马车，显然认出了梁嬷嬷，阴阳怪气道；“换做旁人，本小姐乐意做回好事。”
“颜家还是算了吧，你们颜大小姐不是挺能耐的，什么都会，哪能被这点小事难倒？”
梁嬷嬷见到来人，脸色微变：“徐小姐？”
“完了。”春花撩开车窗帘子瞧了眼那盛气凌人的小姐，与姜雨笙解释：“徐小姐和雨烟小姐向来不对付，见着梁嬷嬷，定以为车内是雨烟小姐，不会帮忙了。”
其实不用春花解释，姜雨笙也知道。
前世就是如此，徐国公府大小姐徐翩翩与颜雨烟不和，见面必会掐架。
而颜雨烟口才伶俐，徐翩翩是个莽撞的直性子，琴棋书画也好，口舌之争也罢，徐翩翩全都落了下风。
狭路相逢，自然想看好戏。
果然，与梁嬷嬷说完话不解气，徐翩翩又对着颜家马车奚落道：“颜雨烟，原来你也有狼狈的时候，荒郊野外就算没野兽，也当心山贼什么的将你掳走！”
“你出来求本小姐啊，只要你跪下相求，本小姐就帮你！”
的确，刚遇到个蒙面人，保不齐接下来还遇到什么，姜雨笙也想尽快离开。
她掀开车帘子缓缓下车，看向徐翩翩：“徐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徐翩翩面带狐疑，不明所以的朝她身后看去：“颜雨烟人呢，在车里当缩头乌龟？”
“这就是我家小姐。”梁嬷嬷讪笑一声，道：“雨烟小姐在灵都呢。”
“你家小姐？”徐翩翩笑意僵住，上下打量着姜雨笙：“颜相府四位小姐，颜雨烟，颜芊月，颜青墨和颜青姝我都认识。”
“她这打扮是新买的婢子还差不多，说是小姐，打量着蒙谁呢？”
“老奴哪敢拿小姐身份开玩笑，这位是大夫人流落在外的女儿姜雨笙。”梁嬷嬷依旧支起笑脸，道：“不是雨烟小姐，徐小姐能帮一把吗？”
徐翩翩一听，鄙夷道：“和颜雨烟一母同胞，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本小姐才不帮呢，咱们走！”
正当她掀开车帘准备坐回去时，却听姜雨笙道：“徐小姐夜半赶路，是着急回去办事吧，我有办法帮你解决。”
徐翩翩挠了挠脑袋，似乎没听清，问：“什么？”
姜雨笙一字一句清晰道：“我能替徐小姐解燃眉之急。”
“稍微有点脑子都能猜到连夜赶路，必有要事。”徐翩翩转过身，抓了抓胳膊，明显带着烦躁：“别自作聪明耽误本小姐，你负不起责！”
姜雨笙带着淡淡的笑意，问：“倘若我真能呢？”
徐翩翩皱着眉，冷笑道：“你要是能，本小姐将马车给你，自个儿走回去！”
“话可是你亲口说的。”姜雨笙笑意渐浓：“一会可别赖账！”
“一言九鼎！”徐翩翩动了动身子，道：“要是不能，你得带着颜雨烟，上国公府门前公开道歉！”
姜雨笙正要应下，梁嬷嬷一把拉出她，低声警告道：“徐小姐骄纵任性，你别和她闹，还搭上雨烟小姐的名声！”
“嬷嬷放心。”姜雨笙甩开梁嬷嬷的手，朝徐翩翩道：“徐小姐也不希望在众人面前说吧。”
“上我的马车。”徐翩翩吩咐其中一个丫鬟道：“守在马车周围，不许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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