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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探听


  20

  、探听

  20、探听

  兰清若端起炖盅,把眼睛埋在后面。

  梅效白的外家与这神秘的女子有着不解之缘已是毋庸置疑,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奇巧也不知是偶然还是有什么其它的用心。他能如她所劝放弃追寻真相么,他不能,她确信。

  梅效白回到鹿萧苑,梅虎在树下一边打拳一边东张西望,看见他飞快地奔过来,“老爷,潘家滩的仓库已经开始搭架子了,其它管事看见咱们动手过来问东问西,没过两个时辰又有三家开始往里运材料,衙门里来人看了看,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他压低嗓门,“下面人都说沧澜河这一段与濑溪河相连,也在肖将军的辖制圈里,安全没问题。”

  梅效白右手拇指食指捻来捻去来回摩挲。

  玉带春刚进庆丰,无论他是留下还是临时驻扎,此时都不会过多干涉庆丰内政,潘家滩趁势起来天时地利。

  潘家滩成为西南道散货码头对周边形势的影响恐怕还没人意识到。

  “老爷,姑娘的鹤鸣轩今儿窥探的人可不少,要不要采取点手段。”梅虎又问。

  “不用,”梅效白莞尔,“这事也瞒不住,虚虚实实地反倒让人摸不着头脑。”

  “刚才我看见大房的大姑娘带着丫头在门前走了三个来回。”

  “大姑娘?!”梅效白托住下颚,目光闪烁,“大姑娘一向聪慧,大堂兄敦厚,四堂弟纨绔,倒是这个堂妹从小耳聪目明,且圆滑世故。”

  “她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梅虎是梅效白自小的玩伴,自然见过这个大姑娘,对她的狡黠印象深刻。

  “她又没有肖九的耳鼻,再明了也只能流于表面。”梅效白挑起嘴角,“你看着点她,别让她好心办坏事。”

  “姑娘,”花枝一脸汗水,头发浸得半湿,“我去万氏医馆打听了,昨天上午医馆发生了大火,烧了整整一个院子,死了不少人,只有两个女子死里逃生,其中之一应该就是兰姑娘吧?!“

  “死里逃生?”梅效春两手紧紧地握着椅背,手指苍白。

  “附近的人一直在议论,说是从小河沟里泅出来的。”人一停下来,汗倏地直往外冒,花枝枝不敢擦,任汗滴顺着脸颊往下流。

  “两个?!还有一个是谁?”梅效春突然问。

  “应该是梅香,听悦儿姑娘抱怨梅香连给她们的新衣都没做得就跑去侍候兰姑娘。”

  “梅香?!”梅效春倏地站起来,来回转了几圈。

  “我适才看见丁大捕头了,他在与姑老爷吵嘴。”花枝看着自家姑娘像陀螺一样不停地转,忙说。

  “丁力?!”梅效春嘴角挑起来,“和知府老爷吵嘴?!你去打听一下他在哪里,我去见见他。”

  没过一炷香功夫,花枝就跑回来,“丁力的老娘被马车撞伤,刚从万氏医馆出来,听常福说济阳县薛大官人的案子还没破,姑老爷让他今夜就返回济阳,他想留下照顾老娘几天,脾气还特别大,姑老爷正在堂上发脾气呢。”

  “走,我们出去。”梅效春换了身利落的袄裤,把头上的挑心珠串取下,只插了支桃木钗。

  花枝为她取来披风。

  “要不要和夫人打声招呼。”她很迟疑,却也不敢犹豫。

  “不用。”梅效春率先往外走,“去把二姑娘叫上一起。”

  丁力家就在府衙后街,这里聚集着府衙的底层小吏,丁力的父亲曾是捕快,丁力又深得常存理的厚爱,丁力家是一处一进大院,四间正房,东西各三间厢房,院正中是一株硕大的枣树,满树的枣子泛着油亮的光泽,在光线黯然的天光里熠熠生辉。

  开门的是一个精瘦的老汉,一个老妇正在屋檐下熬药。

  正一脸不快的梅效笑吸吸鼻子,“生川乌,生草乌,麻黄,苍术,樟脑,还有朱砂,琥珀,这是伤了筋骨,受了惊吓。”

  “二姑娘真是神医。”花枝赞不绝口。

  “你们是谁?”老汉穿着整齐,腰间系着一条藤条鞭子,眼神肃穆犀利。

  “我们是来给老夫人看病的。”花枝说。

  老汉眼神一横,所有人的心都是一颤,“夫人已经看过大夫,不敢劳姑娘们费心,小老儿先谢过各位姑娘的好意。”

  梅效春扯扯梅效笑的衣袖。

  “除了伤湿止痛,还有两味琥珀朱砂,说明病患身体受伤还在其次,主要是惊吓导致的惊厥,心藏神,肝藏魄,人的神志变化与心肝密切相关,安神药多入心经或者肝经,心神不定分为实症虚症,因惊吓导致的失神实为心神受困,应为虚症,这涉及中医情志,朱砂琥珀用药凶险且会掩盖病况,养心丸,远志有安神益智的作用,且能观察病程进展。”梅效笑滔滔不绝。

  老汉怔了片刻,态度和蔼了许多,“多谢姑娘的关心,我们看的是万老神医。”

  “老号,”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走出屋,他还穿着公服,一身皂色长袍,腰间系着宽宽的黑色带,一双冷漠的眼睛布满血丝。

  “少爷。”老汉拱拱手。

  丁力上下打量着还是稚龄童女的梅效笑,诧异着这个还留着丫髻的小姑娘为何说话如此老道。

  “丁捕头,”梅效春点头示意,“常知府是我们的姑父,我们是梅家人。”

  丁力恍然大悟,面前这个小姑娘正是梅家小有才名的传家弟子。

  “这是我妹妹,她自小跟着祖父学习医术,对伤科很有心得,连祖父都常夸奖,若是大人相信她,可让她去看看老夫人,或许有帮助。”梅效春非常自信地侃侃而谈,梅家医术不逊于万家。

  “也好。”丁力掀开门帘,让出半步。

  老妇人的右腿被吊在床栏上,身体扭来扭去,一脸冷汗,看见他们,眼神凄惶,身体不停地往后缩,丫头坐在床头半抱着她。

  梅效笑动作敏捷地扑过去按住老夫人的脉搏,还没容其它人反应过来就松开退了回来,“我说的没错,都出去,病者需要安静。”

  几人回到院子,梅效春说,“若愿意相信妹妹,可以一试。”

  正蹲在火炉边熬药的妇人也停下手中的扇子。

  丁力回头望望屋里,坚决地摇摇头。

  梅效笑气恼地甩手就跑,她的丫头忙不迭地追出去。

  梅效春没动。

  “你想要什么?“丁力眼里露出了然一切的寒光。

  “我只想知道昨天万氏医馆里发生了什么?”梅效春被丁力盯着眼神缩了一下,可脚下还是岿然不动。

  “你明知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丁力奚落道,“你倒是聪明,知道用这种反向推理的方法,佩服佩服,鉴于你对我娘的善念,虽不知你的目的,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万氏医馆还是不要碰的好,小心玩火自焚。”

  梅效春倏地后退两步,还未来得及看清丁力脸上的表情就疾步奔出小院,跑了百十来米,才撑在路边的小树上喘个不停。

  “姑娘。”花枝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扶住她,“是不是那个捕头欺负姑娘了。”

  “不是。”梅效春摇摇头。“找个清静的地方坐一坐。”

  花枝抬头从街角一路扫过来,两边不是饭馆子就是铺面,还有几个乞丐时不时就往这边瞄一眼。

  “姑娘,那边有个干净的馆子没什么人,可以去二楼要个雅间。”

  梅效春抬眼顺着花枝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却透着一股子冷意,几乎没人。

  万氏医馆走水也透着一股子同样的怪异,常存理把丁力派出去怕也存着回避的意思,丁力娘的伤难道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目的就是逼着丁力回来调查万氏医馆的大火?!

  梅效春嘶地一声,回头看看府衙门前那两尊凶悍的大狮子,连府衙都回避,而兰清若梅效白却夹杂其中。

  “我们去看看兰姑娘。”梅效春甩甩头又充满斗志。

  鹤鸣轩看门的婆子知道面前几位姑娘是夫人的娘家侄女,不敢真拦。“我去禀报一声。”门敞着就跑了。

  须臾,梅香匆匆出来,已是拦不住,梅效春梅效笑带着两个丫头已经走到院子中间。

  “梅香。”梅效春见过梅香,她爹从前是梅家的二管事。

  “姑娘。”梅香忙行礼。

  梅效笑拉起梅香,“大姐说你这里有个病者,快让我看看。”一脸向往急切。

  梅效春满脸歉意,“妹妹就是这个脾气,对病者从来都是心存善念,要让她知道了,饭都吃不下。”

  “姑娘是菩萨心肠,观世音转世,”梅香没动,“梅红身上是不好,一早梅虎大哥带着她去看大夫了,等她回来,让她去给姑娘磕头。”

  “梅香,”梅效春的脸一点点掉下来,“我知道你忠心,可我们是谁,我们是三哥的亲妹子,来看看未来的嫂子都不行么?”她直接绕过梅香往正屋走

  “姑娘,”梅香一个箭步跨到梅效春面前,语气谦卑却神情坚定,“我们姑娘病情严重,还烧着,见不得一点风,老爷吩咐不能见生人,要好生将养,还请姑娘们恕罪。”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们,你们欺负人,”梅效笑忽地哭起来,“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别人就算了,可三嫂子我就要治。”说着一把将梅香推倒在地。

  “姑娘。”梅香忙立起身,把门堵死。

  “起来。”梅效笑小脸涨得通红,“你敢以下犯上。”

  “姑娘恕罪,回头我们爷回来,要打要骂随姑娘,只是、、、、、”梅香急切地说。

  “梅香、、、、、、”身后传来柔弱的,气息不稳的声音。

  “姑娘。”梅香眼圈倏地红了,爬起来冲进屋里扶住兰清若。

  廊檐深阔,阳光只照进门口一方,像一堵墙似得挡在眼前,只觉得屋里人影绰绰,就是看不清。

  “让姑娘们都进来吧,我还没有弱得连人都不能见。”兰清若长吸一口气,说。

  “姑娘们,请进吧。”梅香乖巧地说,适才发生的事仿佛从来没发生过。

  梅效春梅效笑反倒有些迟疑,尤其是梅效笑一脸惊恐。

  “走吧。”梅效春拉起梅效笑的手,一起迈进门槛。

  太阳被甩在身后中,眼前瞬间亮堂起来。

  只见一位身着藕色滚着鹅黄柳叶边寝衣的美人静谧地站在不远处,她脸色苍白,头发束成一股,被一条绯红的抹额勒住,秋水般的眼睛透着疲惫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让人不敢直视。

  “水儿如此不成体统,实在是辱没了两位姑娘,请姑娘宽坐,等水儿去梳洗一番,再与姑娘说话。”她说话不连贯,气息不稳,但语调平和,带着既不让人生疏,又不让人过份亲近的口吻,完全是一副大家子待客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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