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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牵魂引魄


青龙帝国回月殿内灵光四射,法阵鸣响,位于阵心的未晞眉心隐隐浮现一枚紫色纹印。

        已经融合的剩余单魂在未晞的身体里安分地呆了三年之久,此刻再次被抽出,像一条散发着白光的蛟龙,静静地悬在半空,有气无力,瘫软如棉。

        仔细看可见数条极细的丝穿进了融合的残魂,使其可悬在半空不落。

        此谓引魂丝,通过侵入单魂来获取魂息,以此为引去搜寻游离的残魂,而后向牵丝者指明逃离的游魂方位。

        所以说寻魂阵,事实上是没有探寻残魂的作用的,其真正的作用在于与引魂丝叠加使用,待引魂丝得出残魂的方位后,触动阵法可将身处异地的残魂隔空传回。

        哪怕是远在天涯海角,亦能被传输回阵内。

        只有一种情况下残魂是无法被传回的,那就是残魂进入了别的空间——神仙们管那个地方叫“神仙冢”,因为那个地方会吸收所有死去的神仙魂魄,几乎没有什么外力能从那个地方夺走一个魂魄。

        帝君眉头紧锁,眼中是无尽的担忧,牵丝的双手早已发麻,但牵一次魂丝至少要坚持五天之久,否则前功尽弃,毫无收获。

        这是他翻遍顾影留下的笔记,找到的最后一种寻魂的法子,据记载,效果显著,只是过程很累很耗时,需每月牵一回魂丝,牵足二十个月,才能见到效果。

        “晞儿,你究竟去了哪里?可千万别和你父亲一样去了那里啊,不然,你要爷爷如何救你?”东方还内心忧急万分,不由眉头皱的更紧,双手终是忍不住稍稍抖了一下,饶是仙身,也会疲乏,何况他已不眠不休地牵了三天半的丝了。

        觉察到父亲的倦态,云冉也是万分心疼,心想:待未晞安全醒来,必定要好生训斥她一番,这丫头因自小没了父母,便成天往外跑,扬言要寻她父亲母亲,却总是在最后惹出一大堆麻烦要父君替她解决,我与父君怜她年幼,又总是不忍呵责她,不想这次她竟把自己的小命弄得不保,着实做得过分了,这回必要关她个十几年的禁闭。

        想到这,她又看了看东方还,道:“父君,可有消息了?”

        帝君没有答她,依旧保持牵丝的动作静立在未晞床榻边,像是站立在时光河岸永久不朽的塑像,任时光奔涌而去,亦不动摇丝毫。

        萧临与云冉盘坐在阵法两头,为阵中二人护法,亦是不眠不休了三天半的光景。

        萧临心下一番腹诽:都过去三、四年了,那单魂怕是早就自己消散得不剩什么了,继续寻下去也无甚意义了,何必这般执着地耗费心神。

        何况,这小野种本就不该到这世上。

        人间,易阳城内。

        熙攘的大街上,一支娶亲队伍吹吹打打地制造着大喜的气氛,队伍前头是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喜服的楚轶卿。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婚之日的楚轶卿风姿愈发俊雅,清俊的面容若喜得甘霖的绿竹,愈发神采飞扬,翩然似谪落人间的仙人,自带卓然出世的气质,见之如清风拂面,清流润心。

        他双手牵着缰绳,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花轿,心底一想起花轿里的人,便不由心花怒放,耳根泛红,嘴角擒笑,好似今日的新娘子是自己一般。

        一旁的家丁见自家少爷还未拜堂便一脸痴笑,忙提醒他注意形象。楚轶卿经提醒,忙整了整衣裳,理一理胸前大大的红色绸花,家丁又小声提醒道:“少爷,也理理头发。”

        闻言,楚轶卿不动声色地将散落在前的几把如黑墨般的头发轻轻撩到背后,头顶的发冠也被若无其事地正过一番。

        在新郎自我兴奋的同时,花轿里的初遇早已掀开了红纱,迫不及待地从座板下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装着各色点心果物。

        她咧嘴一笑,高兴地拈起一块绿莹莹的糕点,往嘴里送去,“嗯——滑滑的凉凉的,芦荟糕?”

        吃罢,她舔了舔粘着碎屑的手指,却将指甲上的蔻丹涂料也吃了进去,“甜甜的,是什么啊?”

        她抬起手,发现指甲上的红色鲜艳欲滴,晶莹透亮,像极了她与楚轶卿共同栽下的芍药花,“小韵好像说这个叫……什么丹?牡丹?可牡丹是花呀,是什么来着?”

        思索良久,初遇决定放弃去想指甲上的是什么,她拈起下一块点心,继续大快朵颐的幸福时刻。

        不多时,便听喜婆高声喊道:“新娘子到,新郎接轿。”

        楚轶卿翻身下马,努力平复紧张又激动的心情,到了轿前,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呼出,伸手要掀缀满大红流苏的轿帘。

        刚想俯下身去牵新娘子的手,不料初遇先站起身探出小半个头来,恰与楚轶卿撞了个结实。

        “诶呀!”这一撞不轻,饶是身为男子的楚轶卿也略觉吃痛,而初遇则痛得捂住额头,一屁股坐回了轿里,声音带着哭腔哼唧道:“呜呜,痛——”

        喜婆在一旁圆场道:“诶唷,这还没拜高堂呢,就夫妻对拜上了,”

        转而面向一众参加二人成亲礼的宾客,笑道:“大伙儿可说说,这是得有多等不及啊,哈哈哈,不过也能看出是对有情人,婚后啊,肯定甜甜蜜蜜,白头到老呵呵呵!”

        闻言,众人也是随着喜婆同楚父楚母道喜连连。

        被撞懵的楚轶卿定定神,再次掀起轿帘,只见盛装下的初遇与往日大不相同。

        平日的她总是一脸素颜,虽说看着倒也面容清静,但总归少几分女子气息。衣裳则常是清清淡淡的,偏中性,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也总是学男子高高束起,以至于当楚轶卿向父母提出要娶初遇为妻时,楚父被气晕了过去。

        原来楚父一直以为初遇是男子,自然不愿儿子娶个男子入族谱,让楚氏一门在他这一代断了香火,无颜见地下的祖祖辈辈。

        而此刻的初遇则是一副正儿八经的女子装扮,梳着雅致的发髻,戴着各式簪钗步摇,以及象征新人的凤冠。

        盛装下的她肤胜初雪,眉似新月,眸如点墨,精致的妆容更使她清丽的面庞平添了几分少女的妩媚明艳,艳丽的唇色与她略有不搭,却也无妨。

        一袭嫁衣似流动的火焰,紧裹着眼前娇小的佳人,莫名地摄人心魄。

        不过佳人被撞疼了,此刻正捂着额头,一脸吃痛状,委屈的看着新郎。

        新郎再次定定心神,小声安慰道:“初儿乖,把果盒放下,我们去拜堂。”

        见红纱被丢在一旁,他忙捡起替他的新娘披上,仿佛不愿被人看到自己最挚爱的珍宝一般,他将红纱层层叠叠盖上,硬是将她的面容盖得模糊不清,难辨美丑。

        此时,又听喜婆的声音响起:“新郎快些接出新娘子吧,可别误了吉时唷!”

        话音未落,楚轶卿牵起初遇的手,与她一同迈入府里,同时,府外响起了震耳的鞭炮鸣响,久久不断,硝烟弥漫了大半条街。

        “刚才在轿子里吃的点心味道甚好,我还要!”初遇小声地说道。

        “嗯,那我一会儿便命人在房里准备上。”楚轶卿温柔地回应道。

        楚府前厅内,宾客早已侯在两侧,等着新人拜堂,楚父楚母亦是一身新装,容光焕发地坐在主位,满面含笑。

        到了厅前,楚轶卿松开初遇的手,立在一旁的丫鬟忙递上两条红绸子,二人各自持一端,两条喜绸被绑在一起,中间打了一个大大的绸花,象征“结发”。

        吹吹打打的声音在新人迈入府门时便停下了,不过此时又响起了,依据当地风俗,这声音需响三回,同拜堂时的三拜形成呼应。

        礼官高亢的声音在厅堂内回响不绝,“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在众宾客的祝贺声中,楚轶卿与初遇顺遂完礼。

        初遇被众丫鬟环簇着拥入了新房,而楚轶卿则被宾客拦下灌酒。

        席间,一名气质出尘的白衣男子上前来道喜,与楚轶卿连饮三杯酒后嘱咐了他诸多事,其中有一句话在这个节骨眼上很不中听——“莫要把儿女情长看得太重,无论发生什么都要顺遂度过此生。”

        原一脸喜色的楚轶卿闻言脸色微微暗沉,周遭宾客亦百般狐疑。

        “这人谁啊?怎么没见过?”

        “嘿,人家家里的亲戚你都见过不成?说不定是人远房亲戚。”

        “不可能,楚家本家没几支血脉,大大小小的亲戚加起来也凑不齐两桌,我常来这家送菜,他家亲戚啊,可都见个遍啦。”

        “咱这城里也从没见过这号人啊,莫非是外乡人?”

        “这什么人啊,在人家大喜日子里叫人家别看重儿女情长,这不是等于叫佛祖别剃度嘛哈哈!”

        “……”听到这边的嘈杂声,楚父楚母也走了过来,问明情况后,楚父道:“这位先生,鄙人好像不曾给你递过请柬,敢问为何要来犬子婚席上一通搅闹?”

        白衣人闻言歉然一笑:“抱歉,在下只是路过贵府的一名散修,见员外府中有喜事便腆着脸皮来讨了杯酒喝,”

        听白衣人说自己是修仙者后,那些碎嘴的宾客忙换了副嘴脸。

        “哎呀,居然是仙人!怪不得气质如此出众,说话那么玄乎。”

        “这楚员外家真是祖上积德了,儿子结婚还有仙人来观礼!”

        白衣人丝毫不顾旁人的捧吹,继续说道:“方才那番话并非冒犯,而是劝谏,某不才,为公子与那位新嫁娘算了一卦姻缘,知二人的姻缘并不顺遂,才出言相劝,莫要陷得太深,望见谅。”

        说罢,向身后一黑衣青年招招手,青年捧上一只精贵的礼盒,打开,竟是一株人界罕见的血玉绒参。

        “这是我得的一支血玉参,对人有驻颜益寿的功效,对妖,”白衣男子瞥了一眼楚母,道:“可助结内丹,增长修为。”

        而后双手奉上,道:“这是在下的贺礼,还望二位与贵公子笑纳,那番话若嫌难听,也不必挂怀,毕竟在下修习不精,许是算错了呢!”

        言罢,冲三人微微一笑,留下一句“告辞”便携那黑衣青年翩然而去,须臾便不见了身影。

        城外一条小道上,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悠悠徐行着。黑衣青年开口问道:“主人方才既道出了二人无良缘,又为何让长空不必挂怀?”

        白衣人一脸无奈,说:“你没看见长空脸都黑了吗?他认死理儿,不听人劝,说多了也是徒增他的烦恼。”

        青年面露忧色,问:“那长空能顺利渡劫吗?”

        “唉,长空这孩子自小心思多,感情脆弱,纵使渡劫成功了,这个情劫也必然要将他伤得极深。”白衣人眉心微皱,遂乘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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